中央和国务院多份文件均予以鼓励,发展这一

当前，我国对外开放进入新阶段，更高水平开放需要更大力度试验创新。在此背景下，发展好人民币离岸交易可能成为重要的突破口。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浦东开发开放30周年庆祝大会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支持浦东发展人民币离岸交易。随后，中央和国务院的多份政策文件中都明确指出，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鼓励发展人民币离岸交易。在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精神和相关政策指引下，各地自贸试验区都加快了人民币离岸交易的创新步伐。

为什么要发展人民币离岸交易

首先，发展人民币离岸交易有利于人民币国际化再上台阶。当前人民币国际地位与中国经济全球占比不匹配，人民币的国际使用更多体现在双边贸易支付结算的交易上，第三方参与的多边使用交易占比较小。发展人民币离岸交易，可以有效推动更多经济主体使用人民币进行交易，丰富多边使用场景和机会，推升人民币的国际交易、计价功能。

其次，有利于进一步扩大金融开放。我国已经基本完成了金融服务业的对外开放进程，下一阶段的重点是突破资本项目开放。实践中，我国资本项目开放已逐渐形成人民币“先流动、后兑换”的特殊改革安排，而这需要有一个体量大、产品全的人民币离岸交易市场作为支撑，配合推动人民币资本项目开放。

再次，有利于深化我国金融体系改革。本币离岸交易是大国金融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大国利用全球资源、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参与全球金融治理的重要抓手。发展人民币离岸交易有助于提升中资金融机构的人民币全球展业、产品创新等竞争力，进而构建人民币离岸中心全球网络，推动中国人民银行逐步成为全球最重要央行之一。

最后，有利于为离岸贸易提供人民币离岸金融服务。金融的本源是服务实体经济，离岸金融的本源是服务离岸贸易。当前我国的离岸贸易发展虽已取得一定成果，但服务离岸贸易相关的配套系统还不完善，特别是中资的人民币离岸金融服务体系，尚属空白状态，对离岸贸易的进一步发展形成了障碍。若人民币离岸交易取得进展，则可以很好地服务离岸贸易，促进其大发展。

哪些因素阻碍了人民币离岸交易的发展

近年来，上海、广州、海南等自贸试验区发展人民币离岸交易已取得了一定成绩。但客观来看，距离总书记的要求和理想目标，还有一定差距。究其原因，可能有四个因素阻碍了人民币离岸交易的进一步发展。

一是国际政治经济环境恶化。当前世界正处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疫情的交织冲击下，我国面临的外部环境不确定性加大。特别是今年以来，霸权国家利用其优势金融地位，将自身意志和利益诉求强加给他国，有将金融工具化乃至“武器化”的趋势。在这个时间点上，发展人民币离岸交易很可能会受到霸权国家的打压。

二是人民币离岸交易理论尚不成熟。由于各国在实践中的情况各不相同，我国发展人民币离岸交易不能完全照搬套用他国理论。而目前国内外学界关于离岸交易相关的讨论较为零散，离岸理论至今未能取得共识。构建人民币离岸交易理论，需要考虑中国经济发展阶段、人民币国际化新阶段，以及人民币离岸交易实践经验，目前尚有诸多有待厘清之处。而理论上的不成熟，又使得相关法律法规体系构建缓慢，从而陷入“理论不足—法规不全—业务开展缓慢—经验积累匮乏—理论不足”的循环。

三是我国金融系统整体国际化程度不高。本国金融机构对本币金融服务具有天然优势，因此中资金融机构应该成为推动人民币离岸交易发展的主力军。但离岸交易涉及多边国际交易，需要较高的国际金融服务能力。当前中资金融机构的国际业务占比和竞争力在全球同业中均不占优势，使得推动人民币离岸交易发展的金融产品供给能力不足。而外资金融机构主要以美元、欧元等国际货币为主要业务币种，缺少主动使用人民币的积极性。

四是外币离岸交易存量制约了人民币离岸交易需求。传统的离岸交易定义是非居民与非居民之间的交易，但随着全球化发展，居民企业的海外子公司（非居民身份）与非居民之间的交易占比逐渐提高。经过多年发展，中资企业海外子公司对离岸交易已有较高需求，但多以外币交易开展，且分布在全球各离岸中心，有较大存量规模。这些外币离岸交易存量和使用便利对人民币离岸交易需求形成了先天替代和挤压，从而制约了后者的发展，迫使当前培育人民币离岸交易需求需要政策和市场两方面更大的推动力。

如何进一步推动人民币离岸交易发展

基于上述分析，要走好人民币离岸交易这步棋，可能还需要一个不短的过程。未来，可以从三个方向进一步推动人民币离岸交易发展。

一是完善人民币离岸交易理论。从理论方面突破，构建完整清晰的人民币离岸交易发展路线图，使得整个推进工作纲举目张。以理论为指导，调整一系列相关政策，使得人民币离岸交易相关法律法规等制度与发展实践需求相匹配。特别要考虑到中国是大国，大国经济有自身独有的特点。我国发展人民币离岸交易的路线选择应该有别于城市型经济体发展离岸中心，应更好发挥规模优势。

二是完善人民币离岸交易金融体系。人民币离岸交易有两大需求，分别是离岸贸易支付结算交易和全球人民币资产管理，这两大需求都需要有成熟的人民币离岸交易金融体系支持。未来，应该需要重点考虑人民币全球流动性管理体系的构建、提升中资金融机构的国际化水平、丰富人民币离岸交易产品、培育境内人民币交易中心，形成政策推动和市场主动的双轮驱动格局。

三是充分利用好自贸试验区的试验功能。现阶段，各地自贸试验区对贸易的自由便利推动，已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下一步应该更加重视“试验”功能，尝试在自贸试验区内开展人民币离岸交易业务创新，从金融、商务、税收等多个维度对发展人民币离岸交易进行支持。同时，抓住“一带一路”建设、rcep、跨境电商大发展、新能源车出口等机遇，敏锐发掘人民币离岸交易需求，推进一大批项目落地。

（作者分别为上海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研究所助理研究员，上海首席经济学家金融发展中心离岸金融研究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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